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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一洄】苏洄发现幻觉为假，自鲨 扩写

  文笔不好  ooc致歉

        外头天已经放亮，阳光喜人，可逼仄的房间里只有落满了尘的窗透出些微灰蒙的光。

        苏洄躺在床上，蜷缩在被子里，双臂紧紧地抱住自己，从外面看就像茧一样。苏洄口中呢喃着: “宁一宵，抱太紧啦。”略显撒娇的话语，最后消失在空气中，无人知晓，不留痕迹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噔噔噔，”外婆站在门外，轻声问，“小洄，起来了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没人应声。

        外婆又敲了几下，才听到里面传来轻微的动静，轻叹了声，转身离开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苏洄躺在床上睁开眼，伸出手碰了碰宁一宵的脸，察觉到他眼睫毛微微颤动，想赶忙将手收回来，可四肢迟钝僵硬，只是慢慢地往回收，看起来反倒像手畏畏缩缩想向前触一样。

        宁一宵也醒了，看着苏洄，声音有些发哑：“小洄，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，对吧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嗯……怎么这么问？”

宁一宵抚着苏洄的脸，答道：“没事，就是刚起来的时候看着你忽然觉得自己可能老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苏洄忽然把头抬起来，像一只被惊到了的兔子，一开始的迟钝一瞬间恍然无踪。苏洄闭上眼睛，忽又睁开，宁一宵问：“怎么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苏洄说：“没事，我先起来了。”只是语气听着有些无措。

        苏洄走进卫生间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，皮包骨，过分瘦削的面庞像骷髅一样，没有丝毫的精气神，如同垂暮将死的老人。“啊，还是和老人不太一样，我头发是黑的。”苏洄心想。

        苏洄坐在了一把木椅上，椅子发出了唧唧吱吱的声音，刺耳难听，令人直起鸡皮疙瘩，可苏洄无动于衷，他只是静静地坐着，闭上眼睛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自从昨天洗完澡，无意间看着镜子，就想问了，宁一宵，你怎么老得这么快啊？头发都花白了。要是这样我赶不上你，你先走了怎么办啊？外婆还在，你要是先走了，我还得陪着外婆，不能立马跟过去，要是像在曼哈顿一样你迷路了怎么办啊？我们要是又走散了怎么办啊？

        啊，外婆，对啊，外婆！宁一宵，我们已经六十了。外婆还在，我的头发也还乌黑。哈哈，哈哈哈哈哈。好好笑啊，宁一宵，你说，是吧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没听见回应，苏洄把眼睛睁开，双目无神，只是呆呆地望着半空的某一个点，忽然见笑了起来，可声音粗粝沙哑，就像刮铲在地上来回摩擦，没过一会儿，又从笑转哭，不过是安静的流泪，只略微拿手遮住了眼。

        ……

        中午吃饭，苏洄像往常一样将三副筷子放置在桌上，往碗里添了饭。“外婆，吃饭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嗯，小洄也吃，多吃些啊，要养胖些才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苏洄轻嗯了一声。

         “宁一宵，你也吃啊。别光坐着不动。”苏洄对着空无一人的另一个座位说道。

        外婆听到这句话后举着筷子的手在半空中微顿了顿，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吃着饭，也说道：“是啊，小宁，多吃点啊，你和小洄都要白白胖胖的才好。”苏洄的身体先是一僵，但很快恢复如常，只是吃饭的动作变得很慢，很慢，眼睛里也掉下了眼泪。外婆看着苏洄，想问又不敢问，只是欲言又止地看着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外婆，吃好了，我先回房间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嗯……”可这碗里的饭还剩大半啊……

         苏洄坐在床边，很安静地枯坐，手不停地摩挲着床单，眼泪不值钱似得流着，晕开在了裤子上，开出了一朵朵深色的花，恍如地狱里的曼珠沙华。过了很久，苏洄忽然间回过了神，就恰好瞥到了桌上药瓶。他站起身，想着从瓶里倒出三粒规定用量，可是手却不受控似的，将药不住地往外倒，倒满了半只手。

        苏洄看着手里的药，轻轻地笑了，莫名又诡异。他往嘴里放了两颗，咽下去了，忽然间，他将手里的药一股脑往嘴里塞，海塞胡塞，像失了味觉尝不到苦味一般，不停地嚼，直到最后把药都咽了下去。

        没过多久，在屋外的外婆只听到房间里传来砰地一声响，赶忙推开房门，就见苏洄倒在地上，不省人事。

        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医院。

        在办公室里，外婆焦急而又担心:“医生，这是怎么回事啊？怎么会忽然间就想不开了呢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医生对外婆说：“其实患者已有多次自杀倾向，只是这次他的生存意志最为淡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外婆哑然，转身回了苏洄的病房。

        苏洄醒了，发现自己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，然后就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发呆。余光发现外婆走了进来，也没有搭理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。

        外婆问：“小洄啊，怎么就这么突然呢？你不管小宁了吗？”声音苍老又无奈。

        苏洄眼睫毛微颤，转过头来，无神地看着外婆：“外婆，不是我不要宁一宵，是他不要我了！”声音里带着些哭腔，”假的，都是假的，从来没什么宁一宵！”

        外婆轻叹一声，抚着苏洄的头，无声地安慰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外婆，你知道吗？昨天我忽然间发现我居然依旧长得这么年轻，我就发现不太对了，明明我和宁一宵一样，都已经六十岁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外婆抚着苏洄脑袋的手，忽然间顿住了，声音也有些无措：“我以为我不说，一直配合着，就不会出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苏洄摇了摇头，没再说话。

         ……

         几天后，苏洄依旧魂不守舍地躺在病床上。外婆见状，坐在病床边，对苏洄说：“小洄，沉浸在痛苦和悲伤中是不会让小宁回到你身边的，只有试着让自己变好才行，其实你也是一个闪耀的人啊。”

    苏洄转过头来，呆呆地看着外婆，很久之后，才极慢极轻地嗯了一声。